她像没看到他的狼狈与不堪一样,径直走了过来,又轻声问了一遍:“你怎么了?为什么在雨里跑?”
“你别过来!”他像被烫到一样嘶吼出声,“我很脏!”
女孩愣了一下,但是眼里没有丝毫害怕,只是轻声说:“你不脏呀,是雨水弄脏了你的衣服,洗掉就好了。”
她不等他反应,拉起他的手,就往旁边的房檐下走,又转身去买了,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他,语气轻柔得像雨后的风:“不要在雨里跑了,会干冒的。至于衣服真的不脏,等回家了冲干净就好了。”
那一刻,清雅的声音、她递过来的带着体温的伞、她脸上干净得像阳光一样的笑容,像一束纯白的光,硬生生刺破了,他世界里的混沌与肮脏。
他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很久,心里只有一个反复盘旋的念头,她不嫌弃他脏。
明明他浑身连同血液都是脏的,连自己都觉得恶心,为什么不嫌弃他呢!她递来伞时,指尖没有丝毫犹豫,笑容干净得像雨后的阳光,她真的不嫌弃他。
从那天起,清雅就成了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,唯一的执念。
他开始疯狂地关注她,收集关于她的一切,像守护一件稀世珍宝一样,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的“干净”。
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,不允许任何“肮脏”的东西玷污她,因为她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支撑,是他对抗这个肮脏世界的最后希望。
他告诉自己,只有变得和清雅一样干净,只有永远和她在一起,才能洗去自己身上的污秽,才能真正逃离那个令人作呕的过去。
可这份执他自认为的守护,最终在父母无休止的折磨,一点点扭曲、变质,变成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,推着他一步步走向了疯魔。
与此同时,楼上的云清雅,正被困在无尽的噩梦里,意识在混沌中反复挣扎。
她浑身冷汗淋漓地躺在床上,身体剧烈颤抖,嘴里不停喃喃:“不要……不要!我不要待在这里!”
只见梦里的她被,囚禁在那个四方小天地里,日复一日地遭受折磨。
有人将她装进一个自制的巨大相框,给她取名“伞下的少女”,仿佛只有被这“伞”包裹,她才配得上“洁净”二字。
他每天给她描眉、洗澡,把她擦拭得一尘不染,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相框,柔声说:“这样你就干净了。我也洗好了,我们都很干净,我们会永远的在一起。”
她从未踏过地面一步,始终被抱来抱去,像一件没有生命的展品。
谁来救救我……谁来救救我……我不要待在这里....”
就在她濒临崩溃的瞬间,囚禁她的巨大相框突然被一脚踹碎。
阳光猛地涌了进来,驱散了混沌的黑暗,一只有力的手伸到她面前,熟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走,跟大姐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