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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内空间静谧,窗外的霓虹灯流光溢彩,飞速倒退,在陆迟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。
徐远坐在副驾驶位,努力屏住呼吸,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后座,陆怀舟沉稳的语调响起,“陆迟,你到底想怎么样?做事反复无常,若不想和姜栖离婚,当初又何必那般行事,甚至让人在会议室门口罚站?现在人走了,你又舍不得。”
陆迟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带,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,一言未发。
陆怀舟继续道,“你前阵子不顾一切要撤掉和姜氏的所有合作,这件事,我不说你什么,毕竟和姜氏合作也是看在两家联姻的份上,但你明知姜氏现在一团糟,还重启那些合作的项目,你把经营公司当做儿戏?可以随你心意,今天一个样,明天又一个样?”
他顿了顿,声音沉缓却极具穿透力,“你感情上的事,我不过多插手,但我不允许你将那套反复无常,用在处理公司正事上。”
车内陷入一片沉寂,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窗外模糊的城市噪音。
车子平稳地驶抵酒店门口。
陆迟听完了父亲的话,未发一语,率先推门下车,挺拔的身影融入酒店璀璨的光晕中。
陆怀舟看着他透着几分倨傲的背影,眼底掠过一丝无奈,转而问向前方的徐远,“他这次,为什么突然回国?”
徐远从后视镜中对上陆怀舟的目光,恭敬地回答,“陆董,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缘由。”
今晚的酒会是由许氏集团举办的一场行业交流盛会,旨在推介其旗下知名红酒品牌的新品。
会场内觥筹交错,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云集,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品鉴红酒,低声交谈着可能的合作,气氛正式而热烈。
陆迟到场时,酒会已过半程。
他刚步入会场没几步,姜屿川便端着酒杯,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迎了上来,“你不是出国深造去了吗?怎么,这么快就无功而返了?”
陆迟冷冷扫了他一眼,“返回来,专门收拾你。”
姜屿川笑了,那笑意却未抵达眼底,“收拾我?你想怎么收拾我?”
他顿了顿,故作恍然,“哦,我想起来了,你想用拳头收拾我,不过,今天这么多人看着,你敢动手吗?”
陆迟神色未变,眼神却带着极致的轻蔑,“打你?我嫌脏了我的手,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脏东西。”
姜屿川闻言,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,不卑不亢地回道,“虽然我的确比不上陆总生来就矜贵,但我们姜家,在京市也算是有头有脸,并非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门户。”
“姜家是不差。”陆迟逼近一步,目光如炬,紧紧锁住他,“可你,真是姜家人吗?鸠占鹊巢二十多年,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?还好意思以姜栖的哥哥自居?”
姜屿川依旧不慌不忙,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,“你说这话,最好拿出真凭实据来,空口无凭,谁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?”
“再说,只要姜栖还认我这个哥哥,那就够了,你是什么身份呢?你和她离婚了,充其量就是个过去式的前夫而已,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?”
说着,他抬手指向会场的某个角落,“你与其在这里操心别人家的事,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下一门婚事。”
陆迟闻言,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。
只见不远处的休息区沙发上,白雅舒正与许凌霜及其父亲许柏山举着酒杯,言笑晏晏,相谈甚欢。
姜屿川在一旁幽幽补充,“你还不知道吧?你妈可是很满意这个许小姐,听说两人近来交往甚密,一起逛街购物,关心好得很,看来,是早已为你物色好了人选。”
他轻笑一声,“所以,我们小栖的事,就不劳你这个前夫费心了,你还是赶紧准备迎娶你的新老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