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箭!”关平挥手。
箭雨倾泻而下!不是普通的羽箭,而是特制的火箭——箭头上绑着浸了油脂的布团,点燃后如流星坠落。
峡谷内瞬间变成火海!黑衣人们无处可躲,惨叫声、怒骂声、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混成一片。
“冲出去!往南冲!”习珍挥刀格开几支箭,带头往峡谷南口冲。
南口方向,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。
周仓扛着一柄关岳近日教工匠新制的陌刀,堵在路口。他身后,二百名重甲步兵列阵,盾牌如墙,陌刀如林。
“等你多时了。”周仓咧嘴一笑,露出森白的牙齿。
习珍眼睛赤红:“杀!”
两股人撞在一起!刀光剑影,血花飞溅。
但战斗很快呈现一边倒。东吴死士虽然悍勇,但困在狭窄谷底,被火攻乱了阵型,面对重甲步兵的盾墙和陌刀阵,根本冲不出去。
习珍冲到周仓面前,一刀劈下!
周仓不闪不避,陌刀横扫!刀锋相交,火星四溅。习珍被震得虎口崩裂,手上的刀瞬间成了两段。周仓踏步上前,一脚踹在他胸口!
习珍倒飞出去,撞在崖壁上,吐血不止。
战斗在一刻钟内结束。八百名东吴死士,死七百九十一,俘虏九人。习珍重伤被擒。
关平从崖顶索降而下,走到习珍面前,蹲下身:“谁派你来的?”
习珍啐出一口血:“要杀便杀!”
关平也不恼,从他怀里搜出一封密信。信是陆逊写给习祯的,内容正是此次刺杀行动的指令。
“带走。”关平起身,“押回大营,交给君侯处置。”
……
野人山大营·翌日清晨
大营校场上,九名俘虏被绑在木桩上。习珍躺在担架上,气息微弱。
关岳站在校场中央,身后是关平、周仓、廖化、赵累等将领。周围围满了士兵和百姓。
“诸位,”关岳开口,声音传遍校场,“昨夜,东吴派死士八百人,潜入鬼见愁峡谷,意图破坏盐铁坊,刺杀于我。”
人群中一阵骚动。
“这些人,”关岳指向俘虏,“是奉陆逊之命,由江陵士族习家引路。他们的任务,不仅是杀人放火,更是要让我们互相猜忌,自乱阵脚——这就是陆逊的‘分’策!”
他走到习珍的担架前,俯视着这个重伤的敌人:“习珍,你可有话要说?”
习珍艰难地睁开眼,嘶声道:“关……关羽,你不过一败军之将……躲在山中,苟延残喘……江东大军一到,尔等……灰飞烟灭……”
关岳笑了。他直起身,面向众人:“他说得对。我们是败军之将,是躲在山中。但我们现在有盐吃,有衣穿,有田种,有百姓支持。而江东的大军呢?”
他转身,指向东方:“在江陵城里,吕蒙病重不起。在沅水河上,东吴的兵船不敢进山。在各郡各县,百姓逃赋,士族离心。到底是谁在苟延残喘?”
校场上,士兵们胸膛起伏,眼中燃着火。
关岳走回中央,声音陡然提高:“陆逊想用‘分’策,让我们互相猜忌。那我们就让他看看,什么叫‘军民团结如一人’!”
他看向那九名俘虏:“这些人,该杀吗?该杀!他们手里沾着我们弟兄的血!但我不杀他们。”
众人愕然。
“我要放他们回去。”关岳一字一句,“放他们回去告诉陆逊,告诉吕蒙,告诉孙权——武陵山中,没有猜忌,只有‘为百姓服务’五个字!放他们回去,看看我们怎么练兵,怎么生产,怎么开百姓大会!”
他走到一个俘虏面前,亲手解开绳索:“你,回去告诉陆逊。就说我关羽说的:他的‘锁困分’三策,破不了武陵山。因为他锁不住民心,困不住志气,分不开我们和百姓的血肉联系!”
那俘虏呆立当场,不敢相信。
“还有,”关岳看向担架上的习珍,“把他抬回去,交给习祯。告诉他:若再为虎作伥,下次去找他的,就不是几百死士,而是我关羽的青龙刀!”
九名俘虏被释放,习珍被抬走。校场上,一片寂静。
忽然,一个老兵嘶声高喊:“君侯万岁!”
紧接着,山呼海啸:“君侯万岁!为百姓服务!”
关岳抬起手,压下声浪。他目光扫过每一张激动的脸,缓缓道:“不要喊万岁。要喊,就喊——军民团结如一人,试看天下谁能敌!”
“军民团结如一人!试看天下谁能敌!”
声浪冲破云霄,在武陵群山中回荡。
远处山巅,蒋文站在刘启身边,看着这一幕,热泪盈眶。
“刘主簿,”他喃喃道,“我看到了……真的看到了……这就是……燎原之火的第一颗火星。”
刘启点头,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:“是啊。而这把火,才刚刚开始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