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萨克(1 / 2)

始祖魔法师的十二位嫡传弟子之一。

开创“冰霜与守护之道”的伟大先贤摩尔夫的直系血脉。

屹立于大陆顶端的八阶魔导师,北境雄狮……艾萨克·摩尔夫大公。

而对他宣誓效忠、并担任其首席政务辅佐官的威廉,则是一位以“恪守传统、严谨正直”闻名,甚至可以说闻名到有些过头的男人。

说得委婉点,是原则性强,一板一眼;说得直白些,就是古板、固执、且不通融。
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

威廉用他那张仿佛永远被寒霜冻住、缺乏表情波动的脸,将我带到了一处独立的建筑前,声音干涩,听不出欢迎,也听不出明显的排斥,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。

这是一栋位于主宅外围、被精心打理的花园环绕的二层石砌小楼,风格与主宅一脉相承,只是规模小了许多。

外墙爬满了翠绿的常春藤,窗户擦得锃亮。

作为“护卫”,我自然不可能与阿伊杰小姐共享主宅的奢华空间,能被安排到这片通常只有骑士团长、资深客卿或重要访客才有资格入住的“外院高级宿舍区”,已经是破天荒的待遇了。

威廉显然对此颇有微词。

‘殿下!这简直难以置信!让一个来历不明、形迹可疑的外来人,担任小姐的“直属护卫”已是骇人听闻,竟还赐予他等同高级骑士团长的居所与待遇?!这置家规与体统于何地?!’

我依然清晰地记得,当艾萨克大公在书房里,向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宣布对我的任命与安排时,威廉那张总是板着的脸是如何涨得通红,如何激动得几乎口吐白沫、据理力争(或者说激烈反对)的样子。

他是在坚定地维护他心中的“规矩”与“传统”,这份执着甚至让人有些动容……虽然被当面如此质疑和反对,多少让我有些尴尬。

不过,平心而论,威廉的反应才是“正常”的。

谁会轻易同意让一个戴着面具、身份成谜、刚刚从森林里冒出来的“流浪者”,一跃成为大公独生女的“直属护卫”,并享受高阶待遇呢?

老实说,就连我自己在接到这份突兀的“请求”(或者说“安排”)时,也吃惊不小。

府邸内其他人,大多慑于大公的权威或是习惯了服从,将疑虑压在心底,唯有这位忠诚到有些偏执的辅佐官,敢于当面激烈反对,甚至不惜顶撞主君。

虽然他对我的态度绝谈不上友好,但这份近乎愚忠的耿直,反而让我对他生不出太多恶感。

他只是……太过于坚持自己认定的“正确”罢了。

“是的,很不错的宿舍。我会妥善使用的。”

我环顾了一下整洁宽敞、设施齐全的一楼客厅,点了点头,语气平淡。

威廉站在门口,没有立刻离开。

他那双灰蓝色的、总是透着审视光芒的眼睛,透过无框水晶眼镜,在我脸上(准确说是面具上)停留了许久,仿佛想用目光穿透那层金属,看清下面隐藏的一切。

最终,他缓缓开口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怀疑:“那个面具。”

“什么?”我看向他。

“非常……可疑。”他吐出这个词,目光锐利如刀。

就算他这么说,我也不可能摘下来。

艾萨克大公本人都默许了我佩戴面具,威廉即便不满,也不敢(或者说不会)越俎代庖,强行命令我取下。

更何况,这面具如今也算是我在这个时代的一个“标识”了。

虽然我并非用它来隐藏什么毁天灭地的力量或惊世骇俗的容貌,但它带来的“神秘感”与“距离感”,在某种程度上,对我是一种保护。

“算了。”

见我没有丝毫解释或回应的意思,威廉似乎也明白多说无益。

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清晰无比,然后转身,准备离开。

就在他踏出房门的瞬间,低沉而清晰的话语飘了回来:“警告你,不要让小姐陷入任何不必要的危险。否则……我绝不会原谅你。”

话音落下,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走廊的阴影中,脚步声迅速远去。

不是坏人,但……怎么说呢,有种让人不太想主动靠近、更别说深交的微妙气场。

“呼……”

扑通。

我向后仰倒,将自己摔进那张宽大、柔软、铺着厚实羽绒垫的床铺里。

床的舒适度甚至超过了斯特拉学院那些为S级学员准备的顶级宿舍。

我盯着雕刻着繁复冰鹰与星辰图案的天花板,开始整理有些纷乱的思绪。

首要问题,永远是那个悬在头顶的、名为“时间旅行者”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
“时间旅行者的铁律”。

这堪称是所有悖论与困境中,最强大、也最无情的法则……绝不能改变过去已然发生的“既定事实”。

假设【“今晚,阿伊杰吃了草莓蛋糕作为夜宵”】是一条被“历史”记录在案的、微不足道的“既定事实”。

即便我知晓这一点,如果我出于任何原因(比如觉得太甜不健康,或者单纯想恶作剧),阻止了她吃到那块草莓蛋糕,那么,由此引发的、无数微小的“变量”连锁反应,可能会在未来引发出人意料的、甚至可能颠覆世界线的巨大变化。

阿伊杰因为没吃到心爱的草莓蛋糕,心情郁闷,半夜溜出房间散心,结果意外遇到某个关键人物,或者触发某个隐藏事件,从而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……这种听起来荒诞不经、概率可能只有0.00001%的“蝴蝶效应”,在时间的长河中,并非绝无可能。

那么,结果会怎样?当我完成在这段“过去”的停留,最终返回“现在”时,我面对的,将是一个面目全非的未来。

一个阿伊杰可能从未进入斯特拉学院、普蕾茵或许根本不存在、甚至洪飞燕早已彻底黑化、世界被黑魔人阴影笼罩的、完全陌生的“平行世界”。

换句话说,那意味着我在“原著游戏”中熟悉的、赖以生存和预判的“故事线”,将彻底崩坏,被从未见过的、未知的、充满风险的剧情所取代。

而那个“新世界”……不是我认识的,不是我(某种意义上)“喜爱”的,不是“我的世界”。

因为在那里,我认识的人可能不认识我,我爱(或在意)的人可能与我毫无交集,甚至……“我”这个存在本身,可能都因为因果链的变动而从未诞生过,或者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存在。

从今往后,我必须在这个“过去”的世界里,如履薄冰地生活。

不能主动、有意地去改变任何我已知的、可能影响未来的“小事件”。

幸运的是,我所知的、关于这个时代、关于摩尔夫家族的“既定历史”,少得可怜。

这个时代,“摩尔夫大公家的故事”几乎没有被详细记载于后世的正史或广为流传的传说中。

或许阿伊杰自己留有私人日记,但作为“时间旅行者”的我,并未阅读过那些日记。

因此,日记的内容对我来说,并非“已知的既定历史”。

所有“既定历史”,其实是由“时间旅行者”……即“观察者”……自身的“知识”和“记忆”来定义的。

我不知道的,就不构成对我而言的“既定事实”,也就谈不上“改变”。

而我知道的、关于这个时间点的、确凿无疑的“既定历史”,只有一条……『摩尔夫大公的“背叛”与“死亡”。』

只有这一个,冰冷、残酷、无法回避的“事实”。

偏偏,这最令人痛心、最想尝试去阻止、去改变的“历史”,却是那条被反复警告、绝不能触碰的、最坚固的“铁律”。

这种情况下,人们称之为……讽刺。

这个词语,用来形容我此刻的处境,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。

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丝苦涩的、自嘲的弧度。

“唉,真是…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”我低声叹息。

虽然以“直属护卫”的身份留在阿伊杰身边生活,本身就潜藏着无数变数与不安,但只要我尽量保持低调,如同墙角沉默的影子,不主动介入,不发表意见,不改变任何“已知”的细节,或许……未来就不会因我而发生偏离。

所以,像只死老鼠一样,安静地蜷缩在角落吧。

直到……返回“现在”的时刻到来。

然而,我想安静生活的决心,仅仅维持了一夜,便宣告破灭。

…………

摩尔夫大公领地,冰鹰骑士团训练场。

清晨的阳光驱散了林间的薄雾,将训练场上铺就的、被踩踏得坚硬平整的灰褐色土地晒得暖洋洋的。

空气中弥漫着青草、泥土、汗水以及金属与皮革混合的独特气味。

远处,传来骑士们操练时的呼喝声、武器交击的铿锵声,以及马蹄踏地的闷响。

而我,正被十几名穿着训练用轻甲、身材魁梧、眼神不善的冰鹰骑士,隐隐围在训练场的一角。

为首者,是一名留着红色短发、脸上带着一道浅疤、眼神灼灼如烈火的高大男子,他胸前的徽记显示他是一名“突击队长”。

“听说,你就是阿伊杰小姐新任的‘直属护卫’?”

红发队长的声音洪亮,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挑衅,目光如同钢刷般在我身上(尤其是脸上的面具)刮过。

“是……”

我含糊地应了一声,所谓的“护卫骑士”,其实只是个名义。

我主要武器是剑(或者说,是“特里丰”),但更多是作为工具和某种象征佩戴。

真要说起骑士的规范、礼仪、战阵配合,我几乎一窍不通。

他们连剑都没怎么正经用过(至少在这个时代的表现如此),却要装模作样地挂着骑士头衔,这本身就有种荒诞感。

“之前的护卫骑士,是看着小姐长大、守护了她整个童年的老加文。”

红发队长的声音沉了下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与伤感,“他虽然没能战胜病魔,回归了星辰的怀抱,但我们所有人都记得他,尊敬他。”

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。那位未曾谋面的老护卫,想必是位深受爱戴的长者。

“可是!”队长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惊雷炸响,脸上那道疤也因激动而微微发红,“一个来路不明、藏头露尾的流浪者,就这么接替了他的位置?!大公阁下或许认可了你,但我们……冰鹰骑士团的兄弟们……无法接受!”

啪!

他猛地将手中训练用的、未开刃的阔剑插在身旁的土地上,激起一小蓬尘土,同时另一只手“唰”地一声,从腰间摘下一只厚实的皮质训练手套。

“我不能把你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,”

他盯着我,眼中燃烧着战意与不服,“但我必须,亲自测试一下你的成色!”

嗖!

那只手套被他用力掷出,旋转着,划破空气,直直朝我的面门飞来!

骑士决斗的邀请?这老套的戏码还真存在?

得益于临时暴涨的感知属性,那飞来的手套在我眼中轨迹清晰,速度甚至显得有些缓慢。

这给了我充足的思考时间。

接,还是不接?

说实话,在得到银时十一月的“时序漂泊者祝福”后,以我目前临时达到的七阶左右实力,击败眼前这位大约五、六阶的突击队长,并不困难。

关键在于……底线。

我真的可以在阿伊杰(哪怕她此刻不在场)生活的宅邸附近,在可能引起更多人关注的训练场上,动用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剑技或魔法(比如“闪现”)吗?

据我所知,未来的阿伊杰,是在大约十年后遇到我时,才从我这里学到了“闪现”这种独特而高效的近身突袭技巧。

如果现在的我,就在她家骑士面前展示出来……历史是否会因此产生微小的偏斜?

‘不行,绝对不行。’我瞬间做出决定。

嗖!

就在手套即将砸中我鼻尖的刹那,我脚下微微一动,身形以毫厘之差向侧面滑开半步。

那只来势汹汹的手套擦着我的面具边缘飞过,无力地掉落在身后几步远的沙土地上,激起一小团尘埃。

“你干什么?!”红发队长(后来我知道他叫卡门)一愣,随即怒喝道。

“我不是骑士,不接受骑士决斗的规矩。”我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,平静无波。

“哈!胡扯!你现在就是小姐的护卫骑士!”卡门气得笑出声。

“我是‘直属护卫’,并非‘骑士’。”我纠正道,语气依旧平淡,“需要查看雇佣契约吗?我是以‘佣兵’身份被临时雇佣的。我的职责是保护小姐安全,无论使用何种手段。这与你们恪守荣誉、遵循古礼的‘骑士’角色,有所不同。请不要将我与你们混为一谈。”

说完,我冷静地转过身,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
心里其实有点发怵,被一群身材魁梧、肌肉贲张、眼神凶恶的骑士壮汉围着,说不紧张是假的。

但我尽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,说完了该说的话。

“我不想,也不必,融入你们的‘骑士文化’。”我补充了一句,算是总结。

“那家伙!”

“竟敢侮辱骑士道!”

“狂妄!”

身后传来骑士们压抑不住的怒骂和低吼,大多数是无意义的情绪宣泄,我选择充耳不闻。

“懦夫。”卡门冰冷的声音传来。

必须无视。

“一定是自知实力不济,才找借口逃避。我懂了。”另一名骑士嗤笑道。

尝试继续无视。

“哼,不过是个街头流浪的佣兵罢了,恐怕连正经的魔法对战都没经历过几次吧?”又一个充满鄙夷的声音。

但……自尊心这东西,有时候真的很麻烦。

明知道是激将法,明知道该冷静,可当对方触及你自认的“专业领域”时,那股火气还是有点压不住。

我停下脚步,缓缓转过身,面具后的目光锁定了卡门。

“决斗?只要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,或者认输就行,对吧?”

我的声音依旧平稳,但熟悉我的人或许能听出一丝细微的变化。

卡门见我“上钩”,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,露出一口白牙,战意更盛。

“没错!如果你真有胆量,就拿出你的法杖(他显然认为我用的是法杖类武器),像个男人一样战斗!”

法杖?我的主武器是剑,擅长的魔法主要是“闪现”和“魔力泄露体”这类辅助或保命技能。

也就是说,只要不动用剑技,不展示“前方闪现”,其他的……似乎可以?

我走到训练场边缘摆放武器的架子前。

上面除了各式训练用剑、长枪、盾牌,也有几根制式的、用于魔法训练或模拟对抗的金属法杖。

我挑了一根长度适中、握感沉稳的银灰色法杖,杖身铭刻着简单的导魔纹路,顶端镶嵌着一颗无属性的储能水晶。

这似乎是骑士团公用的训练法杖,强度和重量都还合适。

“嗯,就用这个吧。”我掂了掂,随口道。

“用法杖?你是……牧师?”卡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。

牧师通常更偏向治疗、防护和神圣系魔法,正面战斗并非强项。

“算是吧。”我含糊地应道,没有纠正他关于我“职业”的误解。

我现在拿着法杖,没必要特意说明我“应该”是什么位置。

“决斗,开始!”

一名被临时拉来充当裁判的骑士团成员站在我们中间,高声宣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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