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傲立马摇头,“不会的,你说过你有难处,我都明白。是我太心急了。”
“是我的错,”他重复,声音低哑却清晰,
“是我明知道不可以,还是控制不住。”
他低下头,额头轻轻抵住她的,呼吸交融,声音轻得像耳语,却带着近乎卑微的祈求:
“黛柒,没关系,真的。我只要你别害怕,别因为今天的事,就觉得我是个麻烦,就又躲着我,远离我。”
他的手臂环上她的腰,将她轻轻揽入怀中,下巴搁在她发顶,声音闷闷地,却异常清晰:
“我应该早些跟你说清楚的,我不在乎你有没有老公,不在乎你身边还有谁,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。”
他顿了顿,手臂收紧,将她抱得更实,
“只要在你心里能给我留一个小小的位置。”
“只要我会是你能想起的第二个选择。”
“就好。”
两人在酒窖的阴影里默默相拥了片刻,终究还是得回到现实。
出去的时候,时傲还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牵她,指尖刚碰到她的手背,就被她轻轻地避开了。
时傲没再坚持,只是沉默地走在她身旁的位置,
推开门,步入主宅客厅。
时权端坐在正中的沙发上,姿态舒展,手里甚至端着一杯茶。
听到脚步声,他缓缓抬起眼,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并肩而来、却又刻意保持着距离的两人,最后定格在女人的脸上。
黛柒对上他那双深邃难辨的眼睛,脚步顿了一下,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时权似乎看穿了她的无措。
他放下茶杯,瓷器与茶几碰撞发出一声轻响。
他缓缓开口,声音是一贯的平稳,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宽和,话语却清晰地将立场划得泾渭分明:
“不用紧张,也不必害怕我。在这件事上,你没有做错什么。”
这话是说给谁听的,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。
黛柒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。
晚饭时间,时权还是留下了时傲。
说白了,再如何生气,眼前这个终究是他血脉相连、倾注了无数心血培养的儿子。
手心手背,一边是血缘至亲的弟弟,一边是亲手养大的孩子,他内心的天平在震怒之后,终究无法彻底倾斜向任何一边。
对时傲,他无法全然怪罪;对时危,此刻也绝非摊牌的时机。
至于黛柒……
时权的目光再次从她低垂的头顶掠过,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。
平心而论,他确实不认为主要的过错在她。
一个年轻的、身不由己的女人,被卷入这样的漩涡,她就是受害者。
她什么都没做,恰恰是这种被动,让他连一个明确指责、宣泄怒火的对象都难以锁定。
于是,那股混杂着失望、背叛感,以及掌控局面被骤然打破而升腾起的憋闷与怒意,像一团无处着力的火焰,只能在他胸中无声地、压抑地灼烧。
客厅里一片寂静,直到时危也回来了。
他脱下外套随手递给佣人,目光不经意扫向沙发,却在看到那个多出来的、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时,骤然顿住。
他眉头瞬间拧紧,大步走进来,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力道,径直走到时傲面前,目光如炬地盯住他这个侄子,
虽然看着时傲,但他开口质问的对象,却是端坐在主位、神色莫测的时权:
“他为什么在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