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世医馆。
林澈站在灶台前,手中握着一把银勺,正专注地搅动着锅中的药膳。
自从踏入炼脏境圆满,他对火候的把控已臻化境。
这锅固元养血粥,不仅是为了给林若雪调理刚刚觉醒的太阴体质,也是为了稳固他自身暴涨的气血。
“少爷,肉铺的赵屠夫说,今日只有些下脚料了,上好的精肉和排骨,一点都没进着。”
福伯提着个空荡荡的菜篮子,满脸愁容地走了进来,叹气道:
“不仅是肉,就连米粮店的陈掌柜也挂了牌子,说是精米断货,只有些陈年的糙米,价格还涨了三倍不止!”
林澈闻言,手中动作微微一顿,眉头轻蹙。
“断货?涨价?”
他放下银勺,转身看向福伯,“这几日兰阳县风调雨顺,并未听说有什么天灾,为何会突然缺粮缺肉?”
“唉,天灾是没有,但这人祸……却是躲不过啊。”
福伯愤愤不平地说道,“老奴打听过了,是谢家!那个把持着咱们兰阳县漕运和码头的谢家,把所有的货船都给扣下了!”
“谢家?”
林澈脑海中浮现出兰阳县四大家族的资料。
周家掌医药,已被他所灭;
李家乃豪绅,因养尸案元气大伤;
王家掌兵器盐铁,最为低调;
而这谢家,则是靠水吃水,垄断了兰阳河的漕运,掌控着全县八成的物资进出。
可以说是扼住了兰阳县的咽喉。
“他们为何要扣船?”林澈问道。
“说是……为了祭祀河神。”
福伯压低了声音,神色间带着几分畏惧。
“听说最近兰阳河里不太平,常有行船遇难,船毁人亡。”
“谢家家主谢金放话出来,说是河神老爷发怒了,要封河三日,举行大祭,祈求平安。”
“在此期间,片板不得下水,外面的货船也进不来。”
“河神?”
林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这世上哪有什么正经神仙会因为不祭祀就掀翻船只?
多半又是些成精的妖物,或者是装神弄鬼的邪祟在作乱。
“这就难办了。”
林澈看了一眼砂锅中略显稀薄的肉粥,若雪正是练功法的关键时期,气血消耗极大,若是没有足够的精肉灵米补充,恐怕会伤了根基。
而且,他自己想要冲击那传说中的换血境,更是需要海量的食材辅助。
“既然买不到,那就去源头看看。”
林澈整理了下衣衫。
“福伯,把这粥盛给若雪,让她趁热喝。我出去一趟。”
“少爷,您要去哪?那谢家在码头养了不少打手,而且听说那河里真的有脏东西……”福伯担忧道。
“去码头。”
林澈淡淡道。
“我去问问那位河神,它吃饱了没有。若是吃饱了,就把路让开;若是没吃饱……”
他眼中寒芒一闪。
“那我就请它吃点别的。”
……
兰阳河,位于县城东面十里处,水面宽阔,波涛汹涌。
不仅是兰阳县的母亲河,更是通往白道府府城的重要水路。
往日里,这里千帆竞发,好不繁华。
然而今日,却是一片萧条与肃杀。
江面上大雾弥漫,白茫茫一片,看不清对岸的景物,只能听见江水拍打岸边的哗哗声。
数百艘大小货船被铁锁连舟,死死地扣在岸边,不得动弹。
码头上,原本应该忙碌的苦力们,此刻都蹲在角落里,一个个眼神麻木。
而在这群苦力的外围,则站着几十名身穿青色水靠、手持分水刺的谢家护卫。
这些人个个气息彪悍,眼神凶狠,稍有苦力敢大声喧哗,便是一鞭子抽过去。
“都给老子老实点!”
一名管事模样的谢家人,站在高处,手里挥舞着皮鞭,趾高气扬地喝骂道:
“家主正在祭拜河神老爷,谁要是惊扰了神灵,老子把他扔下去喂鱼!”
林澈翻身下马,并未理会那些护卫,而是径直朝着码头最前端的祭台走去。
“站住!干什么的?”
两名谢家护卫见有人闯入,立刻横起分水刺,挡住了林澈的去路。
“这就是谢家的待客之道?”
林澈停下脚步,目光扫过二人,眉头微皱。
这两个护卫,不对劲。
虽然他们穿着人的衣服,说着人话,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土腥味和腐烂水草的味道。
而且,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,在那脖颈与衣领的交界处,隐约可见几片细小的、青黑色的……鳞片!
“妖化?”
林澈心中一动。
这是常年接触妖气,或者服用了某种蕴含妖力的东西,才会出现的身体异变。
看来,这谢家与那所谓的河神,牵扯得比想象中还要深。
“哪来的小白脸,听不懂人话是吧?”
左边的护卫狞笑一声,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,“谢家封锁码头,闲杂人等滚远点!否则别怪爷手中的刺不长眼!”
说罢,他手中的分水刺便朝着林澈的肩膀狠狠扎来,出手狠辣,竟是想要直接废了林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