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元泰还未及开口,姜沉璧已靠近老夫人身边,“祖母,先前二婶犯错,您罚了禁足思过三月,抄写家规。
我婆母那里都是认真照做,不敢违逆半分。
二婶却随意走动,家规更是没往您这儿送一份……
可见她不曾将您的惩罚放在心上过,只怕二叔回去后也要顾及夫妻情分,舍不得做什么教训之事。”
姜沉璧顿一顿,又垂首:“今日之事,到底是咱们宅内事务,家丑不可外扬,方才我也是气急了才说见官的话。
可要不震慑,二婶恐日后还要再犯,
府上鸡犬不宁暂且不提,万一像今日这样,吆喝着跑去找青鸾卫对峙,那岂不是给家门惹来大祸?”
“不错。”
老夫人缓缓点头,“如今你掌家,她又屡次算计、污蔑你,你也是苦主,说说吧,你以为该如何惩戒?”
“我是晚辈,怎敢惩戒长辈?”
姜沉璧看向卫元泰,“但二婶也不听祖母管束……二婶是二叔妻子,不如就让二叔亲自决定作何惩戒吧。”
老夫人沉了脸,朝卫元泰看过去:“你说!”
卫元泰听出来了,今日姚氏非得挨一番切实的惩罚才能了事。
被矮一辈的侄媳拿捏,卫元泰实在憋屈。
可姚氏也实在愚蠢,对付不了姜沉璧也就罢了,还说出找青鸾卫对峙的话,完全不知天高地厚,确实该给她点教训。
可到底又是夫妻,心中不舍。
卫元泰:“依我之见,将她送到庙中清修一段时间,养养心性,母亲、侄媳以为如何?”
老夫人沉声道:“养心性?如今暑热,你将她送去山寺之中,是去避暑纳凉的吧?什么时候避暑纳凉也叫做惩戒了!”
“那……禁足祠堂、抄写家规……”
姜沉璧淡道:“一月前祖母便是罚了这个,二婶并未照做,显然二婶并不知错,如今又犯大错。”
卫元泰脸色难看,心一横:“那就请家法来。”
“家法?”
老夫人手指捻动念珠,“她屡次胡作非为,也的确该家法惩戒,朔儿,你去祠堂请家法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卫朔拱手应,后撤几步退了出去。
姚氏刚才被卫元泰一巴掌扇懵了,到这会儿总算是回过神。
她瞪圆了一双眼喊了几声“老爷”,嘶声道:“你竟要对我用家法?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!”
“闭嘴!”
卫元泰阴沉着一张脸,“你蠢而不自知,惹得家中鸡犬不宁,烦扰母亲,还说是为我好?”
姚氏和卫元泰成婚多年,感情算不上多好,但也绝对不差。
何曾被卫元泰如此凶狠斥骂过?
她白着脸张了张嘴,无助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卫玠。
卫玠站得远远的,眉眼收紧,既无力又恨铁不成钢似的:“母亲不必看我,您既犯了错,就该受到惩戒。”
姚氏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一瞬间,像是四面八方射来无数利箭,把她整个人都穿透了。
她无法相信,她的夫君,她的儿子,竟对她如此冷漠无情——明明来寿安堂之前,他们还和她同仇敌忾!
他们说,定会从姜沉璧那儿给她讨回公道。
现在竟这么对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