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第三个原因。”
成辛说道,“其实,大唐六十多年来的文武官学,早已使国内人才济济。”
“很多人上任不久,就算干得不错,也可能因朝中斗争被挤下去,更多人连施展才干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“而我们这里,现在正缺这样的人才。”
苏弦喜动眉梢,道:“未动兵戈,而使举国内附,这不正是上古圣王的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,忽然想起来,现在皇帝好像没这么大权力。
不管了,就算不是皇帝的功绩,至少也是大唐的功绩。
不必归功于皇帝一人,那身为大唐子民,岂不是更能为之自豪?
苏弦连忙道:“我早就向长安的家人去信,向内卫求援,听说内卫现任统领,名叫聂红线,平时雷厉风行,应该也快到了。”
“到时,本地群臣向楚前辈交托国书时,正可以请这位聂统领做个见证。”
聂红线本是大唐官员,自然不能代表南诏,转交国书,但做个公开见证,绰绰有余。
苏弦这个时候,只需要高兴就好了。
李沉香想的可就多了。
不过,真腊国的国民风俗,跟大唐差异还是很大的,而且离得也够远。
“至少在我这一代,不用担心太多吧。”
李沉香这么一想,霎时也觉得心胸开阔起来,同样为在场的氛围而高兴。
“既然你们都想清楚了,那我只是顺手带上一封国书,又有什么难的?”
楚天舒笑道,“那你就去准备国书的事情吧,我也要继续练功了。”
三人闻言,相继告退。
他们都知道,楚天舒最近练功的时候,会敲那面神鼓。
就算人在御苑之外,隐隐听到鼓声,都会有点不舒适,当然不敢久留。
楚天舒起身,去软垫之上盘坐,翻开身边的木匣,拿出山王神鼓。
“先来三粒药。”
他揭开身边三个陶罐,依次摸出红、绿、白三个药丸,红绿含在舌下,白药抵在上腭。
这面鼓放在他双腿之上,靠近丹田,敲打起来,对于他内力的影响更加明显。
最近他练功,都是一边含着药,一边敲鼓的。
“天香妙舞,明王在手。劲发九天风,搅动三江水……”
鼓声咚咚响起,忽急忽缓,高低成律。
楚天舒手上用的是明王指枪的招式意境,口中索性也就唱一唱这《雨疏风骤明王指枪》的歌谣。
鼓声渐入佳境,有风雨忽来之势,雨打芭蕉之急。
心情思绪,随之纷乱。
“肠深解不得,无夕不思量。况此残灯夜,独宿在空堂……”
指力压低时,声声苍劲,又如同雨后空园,人在长风凉意之中,散步静思。
“秋天殊未晓,风雨正苍苍。不学头陀法,前心安可忘……”
楚天舒越敲越是忘情,体内独门内功,低啸运转。
翡翠色的纤细涟漪,从他身上各处,千点万点绽放开来。
整个香阁,都变得忽明忽暗。
阁中一人,仿佛在独对风雨。
本地气候湿润,正逢清晨冷寒。
西明池上,如同起了共振,涟漪微动,鲤鱼冒头。
附近的花树摇曳,凉风渐起。
“秋天殊未晓,风雨正苍苍!”
异种元气,悄无声息的浸润到他体内,陆续被他捕捉到,飞快的激荡炼化。
鼓声起了又歇,歇了又起。
一个时辰间,反复多次。
当鼓声来到今日最猛烈的时刻,足足十几个呼吸,无休无止的急奏之后,戛然而止。
“呼……”
良久,楚天舒眼中的奇光收敛,口中药丸彻底化去,吐出一口灰白色的浊息杂质。
虽有药力补充,经脉未伤,但还是泛起了一些酸涩感。
这么迅猛的搜寻异种元气,加以炼化,对经脉的折腾,无异于把一根钢丝,在刹那间正反弯折数百次以上。
不过,进境也是喜人的,这么几天弄下来,楚天舒明显能够感觉到,自己对玄功无漏的境界,只差那么一丁点距离了。
收起神鼓之后,楚天舒按照这几天的习惯,拿出三七剑来。
利用神鼓练功之后,等待经脉彻底恢复,总难免有点懒懒的感觉。
楚天舒正好把这个时间,用来养练兵魂。
抽剑横在膝上,他先取出一把矿屑药粉,在剑身平铺一层,再逼出指尖鲜血,和着这些药粉,涂画起来。
三七神剑初时如被刺激,轻轻鸣颤。
很快,它就舒服的安静下来,从兵魂中传出一股欣悦。
与此同时,王城之外。
一队劲装人马,在官道上飞驰而过。
刚从林中走出的村姑,背后还负着几根枯柴,手提柴刀,怔怔望着远去的人马。
刚才那群人,领头的也是一个女子。
鲜衣怒马长靴,鞍侧挂着长剑。
她那一股如焰如兰的气质,直把身后跟着的所有人,都给比了下去。
“好美的人。”
村姑擦了擦额头汗渍,眼中露出几分艳羡之意,迈步走向王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