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裂缝扩大之前(1 / 2)

天还没亮透。

云像一层厚布,遮着天光,把整个村口压得低低的。

风不大,却冷,吹在脸上有股山里特有的湿气。

苏野出门的时候,木屋门板带着一点凉意。

荒地静静地躺在那儿。

草上的水珠还没落下,挂着,亮亮的,像一眼望不到头的露阵。

他没有先提镰刀。

只是走过去,看一眼昨天出现裂缝的位置。

裂缝依旧在那里。

细,窄,像被针轻轻划过。

可土色更深了。

像是夜里被谁悄悄动过。

苏野蹲下,用指尖按了按裂缝旁的土。

还是凉。

却不再那么硬。

像是地底下什么东西在呼吸。

他收回手。

就在这时,后面传来几声轻轻的咳嗽。

是老人。

刘叔走得慢,比前两天更慢,脚上还裹了一层麻布,显然是怕再扭到。

“你又比我早。”老人说。

苏野站起身:“睡不长。”

老人笑了一声:“人睡不稳,有两种。”

“一种心里有烦。”

“一种地底下有动静。”

他说完,顿了顿:“你是哪种?”

苏野没有回答,只道:“裂缝深了些。”

老人走过去,蹲在裂缝旁边。

手指按在沟壁上,停了好几秒。

“嗯。”

“往下松了。”

老人说得轻,却很确定。

然后他抬头,看着苏野:“昨晚又响了?”

“嗯。”

老人点点头:“我也听见了。”

他叹口气:“跟三十多年前那声……有些像。”

“像哪种?”苏野问。

“像地皮撑不住了。”老人说。

他说这句话时,没有吓人的意思,更像是老农看见庄稼先天不足的那种无奈。

风吹过来。

草叶齐刷刷倒向一个方向。

老人抬眼:“风变了。”

“哪儿变了?”苏野问。

老人指了指山口:

“早晨的风,应该从北边下来的。”

“现在从西边。”

“水气不对。”

苏野看向山。

山色更沉,比往常更暗。

像是把夜色留在了岩石缝里。

老人用木杖点了点沟渠:“今天先别挖深。”

苏野问:“那做什么?”

老人说:“把裂缝旁的土清出来。”

“清多少?”

老人伸出手,竖起两根指头:“先两尺。”

苏野点头:“好。”

两人开始动手。

草割得很快,因为昨天已经割过一遍。

根拔出来的时候,土松得不太正常。

像是草根扎不稳。

像底下空了。

老人看着一把把被拔起的草,说了句:

“不像好兆头。”

苏野没接话。

老人又说:

“你割的时候,脚别踩得太死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要是空,你往下沉,可没人拉得住你。”

老人叹了口气:“比掉进井里还麻烦。”

苏野继续割。

镰刀划过草叶的声音在灰色空气里显得很清楚。

他动作慢,可力道稳。

不像是赶工,更像是在跟土地商量。

割到第二把的时候。

脚下的土轻轻塌了一点。

就像踩在被掏过的鼠洞上。

不是大塌。

不是陷下去。

只是轻轻往下一软。

老人立即说:

“别动。”

苏野立在原地,连呼吸都轻了些。

那股“空”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。

风吹过来。

草又动了几下。

地皮恢复了原样。

老人皱眉:“空得这样浅……不太好。”

苏野问:“会塌吗?”

老人说:“不塌才怪。”

他顿了一下:“只是早晚的事。”

苏野继续往旁边移了半步,换个角度继续割草。

老人看着他说:

“你一点不慌。”

苏野说:“慌不着急。”

老人点点头。

又说了一句:

“像你这样的人,不多。”

苏野没接这话。

割草的动作继续。

风吹一阵停一阵。

村口有狗叫几声,又安静下去。

割了不多久,村里方向传来脚步声。

脚步沉稳,中气足。

不用看就知道是谁。

徐三来了。

他背着弓,走路带着山里人的风劲,一步就能踏碎一块松土。

他走近时,只简单说了一句:

“昨夜山里也动了。”

老人抬头:“动哪儿?”

“南坡。”徐三说。

老人脸色沉了沉:“那边的山石松得快,到底还是要塌。”

徐三说道:“我听见的不像山石。”

老人皱眉:“那像什么?”

徐三指了指地面:“像是跟这儿一样。”

老人脸色变了变。

苏野问:“声音一致?”

徐三点头:“一样深,一样闷。”

老人沉声道:“那就是同一条水路下的空槽。”

徐三看着裂缝:“今天它要是再响一次,就得提前做准备了。”

老人问:“准备什么?”

徐三说:

“准备塌。”

老人盯着裂缝,声音压得极低:

“它不是塌,它是在喊。”

徐三皱眉:“喊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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